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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4年4月去莫斯科时,一位在莫斯科生活多年的华人朋友带我去看画展,画廊走到一半,见到一个小屋子,里面摆满了各种古代雕塑,还有各式各样西方出土的物件,朋友指着这一屋子东西说:
看,这一屋子西方伪史。
我俩都不由得大笑起来。
我感到好笑的原因,是西方伪史论这个东西,居然连在莫斯科的华人都知道,可见西方伪史论现在影响力已经很大,大到整个华人圈子都熟悉,后面走向国际估计也是迟早的事了。
现在西方伪史论一出来,西方各种历史跟文物都遭到了质疑,跟维护西方正史论的华人知识分子,天天在互联网上吵得热火朝天,伪史论天天提亚里士多德300万字著作不可能存在,正史论天天嘲讽《永乐大典》发明了一切,你就算不关心这些也会不由自主看到,那怎么评价现在兴起的西方伪史论呢?
我的观点是,真理越辩越明,这世上的一切都可以质疑,只要质疑得有理有据,那就没问题。
质疑一下西方历史怎么呢?为什么不能质疑呢?
二十年前,甚至十年前的中文互联网,中华文明都被贬低到什么程度了?不到处是对中华文明的质疑吗?
那时候的中华文明,被描绘成一个只会产生黑暗、愚昧、暴力、独裁、贫穷的极端落后文明,天天拿着黑格尔的话说中国是一个没有历史的文明,中国不过是在黑暗中不断循环而已,而欧美则是不断向上的文明,是他们创造了文明、自由、法制、人权,他们的文明一直在更新升级,中国的文明却一直在恶性循环。
那一套还是很上头的,我十几二十岁时很信这套理论,把年幼无知的我洗得一愣一愣的。
我后来开始质疑欧美文明绝对正确,是中国十八大后高烈度反腐,击碎了2000年代在网上盛行的那句“反腐亡党,不反腐亡国”的逻辑,这句话我以前奉为真理,毕竟苏联经验在前,有大量事实依据,逻辑上无懈可击。
后来中国反腐玩真格的,有权力的人开始活在高压当中,但是中国共产党没亡,反而将中国建设到和美国并列全球两强,将我以前信奉的逻辑给击得粉碎,我就开始怀疑我以前信奉的理论是不是不对,至少是不是可以怀疑他们的合理性了。
后来经过多年思考沉淀,加上真实生活经历,我发现世界上没啥东西可以迷信,大部分事物都处在一种“无法彻底消灭,万物相对并存”的混沌状态。
还是以反腐举例,小年青一说起贪腐就咬牙切齿,觉得社会的恶都来源于此,恨不得将贪官全部剥皮楦草,认为足够强烈的镇压就可以断绝腐败。
但实际腐败的产生跟权力紧密相关,而权力的诞生、分配、操作、监督又极其复杂,复杂到很多小年青的脑子根本消化不了。
我多年的生活经验跟理论知识告诉我:腐败,是可以控制的,但是绝不可能断绝,剥皮楦草也不能,腐败只能控制在一个合理范围内,如果二十年前中国腐败的烈度是60%,那将腐败压制到5%的烈度就是极限,不能再往下压,再压就可能爆炸,会发生比腐败更严重的事情,可能引起整个官僚系统的崩溃。
“无法彻底消灭,万物相对并存”这个理论知识的获得,使我在思想上不走极端,看什么都觉得可以质疑一下。
没有绝对正确的事物,也没有绝对错误的事物,那以前把中华文明贬低成那样,把欧美文明描绘得如同天国一般,现在质疑你一下怎么了?
还只是质疑呢,又没说欧美是黑暗、愚昧、暴力、独裁、贫穷的极端落后文明。
我亲身经历中国互联网二十多年意识形态变化,深深体会到“事实胜于雄辩”、“谁生产力领先谁说了算”,更深深体会到什么叫“自有大儒为我辩经”。
别迷信任何文科领域的绝对权威,该质疑就质疑,不要带一丝丝犹豫的质疑。
西方获得工业文明后,跟其他文明拉开了差距,后来不断美化自己的古代史,以此垄断话语权,矮化全球其他民族,以标榜自己侵略殖民的正义性,并高价出售自己的文艺产品或奢侈品,是完全可能存在的。
古希腊的《亚里士多德全集》300万字,天文地理无所不知,包括数学、力学、几何、伦理学、心理学、神学、政治学、历史学、诗歌等等等等,同时代史籍没有记载,也没有足够的羊皮纸或者莎草纸来记录他那原本一千万字的作品,看着就十分可疑。
而且我根本不相信,一个人会懂这么多学科。
一个人的精力是有限的,亚里士多德是人,他不是妖怪。
而中国的《孙子兵法》,既有2000年前的《史记》记载,又有山东临沂银雀山汉代古墓出土的竹简版为证,有大量证据相互证明其真实性,比西方历史要靠谱得多。
最让人怀疑的是1897年到1907年,来自牛津大学的伯纳德(Bernard Grenfell)和阿瑟(Arthur Hunt),在埃及俄克喜林库斯的露天垃圾场里,发现了50多万张莎草纸碎片,提供了大量古希腊著作证明。
1896年伯纳德(Bernard Grenfell)和阿瑟(Arthur Hunt)
露天垃圾场......50多万张莎草纸......先不说这事到底是不是真实的,光是这两件事,听起来就十分十分可疑,既然可疑,那为什么不能提出质疑呢?
我们为什么要被剥夺质疑的权力?为什么别人能质疑我们,而我们不能质疑别人?
中国目前有两波人,他们是最不愿意西方历史被质疑的。
一波是靠在西方电影、文学、音乐、媒体等获取利益的人,他们等着欧美世界给他们颁奖、发稿费,然后回国说我是获得洋人认可的大艺术家、大媒体人,可以拿到欧美产品的代言、可以搞讲座、可以拿各种名誉。
另一波是依靠西方历史、经济、法律等体系吃饭的人,比如某人一辈子专门研究希腊历史,还带出一波徒子徒孙,那要是希腊历史被证伪了,别人以后还怎么赚钱养家?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,那自然是要跟你拼命。
替西方说话的人容易集中在中国的律师、作家、影视、传媒、大学文科教授,是因为跟他们的利益真的紧密相关。
近三百年来,欧美占据着生产力高地,全世界大部分国家,都要被他们管理,或者派出留学生到他们的大学学习,他们说出来的一切都是天条,那就可以肆无忌惮地粉饰自己的历史,为精神殖民做背书,高价卖出他们的文艺作品或奢侈品,我不相信他们能抵御这种诱惑。
敢于质疑西方伪史,本质是敢于质疑西方人的权威,先不说是对是错,拥有质疑西方人权威的权利,是我们的基本权利,要是我们丢失了这种权利,我们谈什么独立自主?不得继续跪着给西方人当奴才?
不过现在有一部分对于西方伪史的批判,有一些矫枉过正了,也出现了一些不是太精确的批判,导致落人口实,反对西方伪史的人,就拿着《永乐大典》反过来讥讽群嘲。
批判西方伪史的群众,和相信西方历史的群众,他们之间将斗争五到十年左右,这件事才会尘埃落定。
作为普通人,我们其实并不需要深度参与这件事,耐心等待结果就行。
我不主张普通人去参与细节批判,因为大家平时真的很忙,各有各的家庭要养,深度参与会耽误你正经工作,而且不会给你带来经济效益,毕竟你每天活着就要花钱,成年人不挣钱,会遭周围人痛恨。
让一部分专业人士去对阵,安静地让他们完成逻辑梳理,将西方伪史的论证有系统地整理完,并且提出让人心服口服让人无法辩驳的证据链,这大概需要五到十年。
比如现在有学者认为,欧洲的历史、语言、哲学、政治、经济学都来源于法国,而法国这些学科却都是学习中国,是十七世纪初期的斯卡利杰复制了中国历史年表,才捏造了欧洲的编年历史学;十七世纪中期,法国引进汉语雅言编纂法文词典,才有了笛卡尔学习儒学开创欧洲理性主义哲学、黎塞留建立中央集权政治体制等。
还有些伪史论者认为,欧洲数学家曾经从明朝的《算学宝鉴》里吸收过营养,这本书详尽描述了代数方程和几何原理,对欧洲数学发展影响很大;明朝的海图和航海日志,详细描述了星位导航法和水深测量技术,利玛窦等人将这些技术带回欧洲后,才极大促进了欧洲航海。
这些论点是不是成立,是需要补充证据细节的,这些工作需要大量的时间和精力,去古籍或者考古现场什么的找答案,所以我不太建议普通人参与其中,大家安静地等结果就好。
总体上来看,敢质疑西方伪史就是巨大的进步,虽然这个过程中也会出错,但打破西方绝对的话语权,是我们思想的巨大解放。
注意,我一直说的是质疑,而不是全面推翻西方历史,我相信他们历史中有些是真实的,是有部分进行了拔高和粉饰,我们是要尽量还原真实,也不用学他对自己的历史,进行拔高和粉饰。
凡事都不能太过激,一过激,就容易走上文革这种错误的道路。
我一直有一个观点,是以前从来没有人提过的。
我认为,这世上根本不存在绝对的法治国家,这世界上所有国家,一直都是法治与人治同时并存的,都给人治留下了一定模糊空间,只是有的国家留了50%,有的国家只留了5%。
如果这世上有绝对的法治,那萝莉岛的事不可能不了了之,到现在也没有人追究。
事实上各国制定规则的最顶层,都不能轻易拉下来公审,因为这反而容易动摇国本,会产生更强烈的社会动荡。
听起来很让人难以接受对不对?是的,这才是社会真实的运行规则。
迷信绝对的法治,跟迷信人性绝对善良一样,是一种认知偏差,是对社会管理的复杂性缺少认知。
那这个观点,又跟本文所讲的西方伪史论,有啥关系呢?
我其实都是在讲一个东西,就是不要迷信任何事物,你一迷信,就容易冲动,你一冲动,就容易搞出过激的事情来。
爱恨到了极端,都容易控制不住自己,都容易出差错。
过于迷信西方历史,容易走极端;完全反对西方历史,也容易走极端。
此之谓失其本心也。
要客观地看待事物,不迷信别人也不迷信自己,辩证地多角度探讨,多多地吸收别人的优点,才不会失其本心。
社会规则其实是有对冲效应的,每一种事物都难以杀绝,将事物逼到绝境,通常引起更强烈的反弹,走到最后,还是那句话,“无法彻底消灭,万物相对并存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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