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现代社会相比于相对静止的前现代社会最大的差别是流动,不只是人员与物资在地理上的横向流动,也包括阶层的上下流动,这种上下流动对应为现代价值就是平等。
很多人说中国秦朝开始就没封建了,如果封建只是狭义的封土地建诸侯,那的确是。不过也不准确,毕竟汉景帝时期都有诸侯国的七国之乱,西晋还有八王之乱。
广义的封建体现为特权的固化、世袭,国家遍地土围子风能进雨能进国王不能进,底层认命服输,甘于吃土。
从这一点来说,中国的去封建化过程持续了2000多年。东汉的士族,就是妥妥的封建势力,最终造成三国魏晋南北朝的大分裂。科举之后,官僚地主当然也是封建势力,他们通过特权与土地固化自己的地位传子传孙。儒家的君臣父子夫妻兄弟,讲究尊卑礼序,这是典型的封建价值。
工业化之后,因为产业的更迭速度加快,通过资本实现阶级固化已经很难。但垄断领域,依然可以实现一定程度上的世袭罔替。拉美、香港的大地产所有者,妥妥的封建势力。他们通过垄断稀缺资源,隐蔽控制政治权力,实现国家的寡头化。中东非洲等垄断矿产资源的寡头,和封建君主没什么区别。
从这一点来说,土地作为特殊的要素资源,具有非常强烈的封建属性。其供应恒定,价格再涨,供应也不可能增加。特殊的地段与位置,不可再生,就是垄断。如果要实现利益的固化,没有比囤积土地更好的方式。所以南美印度工业化难以推进,最大的阻力就是大量的土地寡头,甘于收租。这也是土改是工业化与现代化的前提的原因。
反封建的过程,其实是国家权力强化的过程,平民与国王结盟,共同剥夺中间的食利阶层。但资产阶级掌权之后,书写的历史却是把政府关进笼子,驯服权力的过程。而新自由主义,明显在助涨新一轮的资本的封建化。
美国一轮新自由主义操作下来,结果就是经济增长工资不涨,大企业风能进雨能进,各种方式逃避税收,税基全部落到羸弱的中产阶级头上。中产无产化,无产流民化,经济红利全部流入金融资本,社会结构从纺锤型变成图钉型。而图钉型是典型的封建社会特征,大量接近赤贫的农民与少数的土地贵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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